已造成至少132人被害的巴黎恐怖袭击是文明的最可怕噩梦:在某个首都的市中心向和平的人民发起不分青红皂白的袭击,而被害者的过错无非是享用一顿美餐或者听一场音乐会。这波凶残的恐怖袭击发生在贝鲁特遭遇自杀式炸弹几天后,显然说明我们正在经历又一波伊斯兰主义恐怖活动——就在极端分子在叙利亚和伊拉克盘踞的不毛之地受到威胁之际。
文明世界的直接反应必须是:在这样的暴行面前拿出集体勇气;加强警戒和情报共享;有针对性的军事反应;以及国际社会要与法国人民团结在一起。
巴黎各家医院外人们排起长队献血,证明了这个伟大城市的市民的决心和人性。在法国的街道上大规模部署部队,以及实行紧急状态,都是恢复治安的必要回应。来自国外的同情表示是发自内心的。对很多外国人来说,法国是他们的第二故乡:Nous sommes tous Français(我们都是法国人)。
就像以往的此类袭击(2001年在纽约和华盛顿、2004年在马德里、2005年在伦敦、2008年在孟买,以及今年早些时候在巴黎)一样,恐怖分子的意图除了杀戮之外,还包括杀害理想。他们的目标是开放社会、个人自由和集体权利的价值观。
在民粹主义政客嚷嚷着提供简单化——而且往往适得其反——的解决方案的背景下,价值观应该得到捍卫,而不是稀释。为了对抗极端主义,可能需要向整个欧洲的警察、边防和情报机构授予更多权力。但只应该在经过充分民主辩论和确立责任制度的情况下这样做。
这波袭击发生之际,欧洲正处于格外脆弱的时刻,它正在艰难应对一场源自北非和中东地区的移民和难民危机。数百万绝望的人们逃离如今降临巴黎街头的这种盲目野蛮行为。在如何处理这场史无前例危机的问题上,欧洲正艰难地在人道主义慷慨和头脑清醒的务实态度之间摸索路径。
可以肯定的是,波兰方面把巴黎遇袭与欧洲的移民政策丑陋地联系起来,不是一个合适的起点。但是,收紧边境控制(尽管不到正式暂停让欧洲人自由流动的申根协议的地步)应该被提上议事日程。
中期来看,法国以及欧洲其它国家必须做出的回应是,解决本国公民中一小部分人明显与主流社会疏离的问题。法国总统弗朗索瓦·奥朗德(François Hollande)已承认,有证据表明这波袭击得到了法国居民的内应。唯一明智(即便困难)的回应是进一步推动少数族裔社区融入主流社会,而不是把他们妖魔化。
长期的政策必须包括叙利亚,在那里,类似的暴行已成为日常悲剧。已宣布对巴黎恐怖袭击承担责任的“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”(ISIS),已完全控制了叙利亚部分领土。该组织披上一个无情的逊尼派组织的神秘外衣,不容任何反对,不考虑任何妥协,穿越地理和时间,兜售一千年前的意识形态。
但ISIS在叙利亚的地盘正受到美国空军和叙利亚库尔德民兵组织的压力,他们正准备向南推进,进逼ISIS的大本营拉卡(Raqqa)。外部大国应该讨论协调行动,在第一线摧毁这个极权主义威胁。
在土耳其举行的20国集团(G20)峰会在帮助保护叙利亚平民的问题上应该表现出同样的决心,这些平民在ISIS和叙利亚总统巴沙尔·阿萨德(Bashar al-Assad)政权的暴虐下遭受了巨大创伤。大约300万叙利亚人已逃往国外。必须给予这些人更多安慰和希望。
这意味着,外部大国将必须加倍努力推动政治过渡,试图在叙利亚国家利益与阿萨德政权的利益之间作出区分。现在是对世界上最动荡的地区进一步干预的时候,而不应该出于恐惧而退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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