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新：齐普拉斯与欧盟债务谈判“躲猫猫”

    两千多年前，希腊曾经流行过躲猫猫的游戏。如今，齐普拉斯跟欧盟就债务谈判正上演一场现代版的躲猫猫游戏。2月24日欧元区财长会议通过了希腊递交的改革计划，并将对希腊的救助延长4个月。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，希腊在改革的具体方案上进展不前，并不断采用各种方式进行试探，甚至不吝搬出二战德国赔款问题，“顾左右而言他”。希腊问题不断发酵，希腊“退欧”的担忧挥之不去。

    针对希腊的拖延战术，欧盟机构采取了软硬兼施的应对方式。3月19日，希腊议会通过了首项“扶贫法案”，以减轻因实施经济紧缩政策导致的“人道主义灾难”。随即20日，欧委会主席容克宣布，将从欧盟的结构基金中提供20亿欧元给希腊，以帮助希腊的“扶贫脱困”。在银行业方面，为了缓解资金不断外逃对希腊金融系统的冲击，欧央行近期不断提高对希腊银行业的紧急流动性支持(ELA)，3月份已经四次上调ELA额度上限，且25日的上调幅度为10亿欧元，力度超过此前几次5亿欧元的上调幅度。目前欧央行对希腊的ELA额度上限提高到至少710亿欧元。

    但在对希腊政府施加压力方面，欧盟机构丝毫没有让步，并试图把希腊拉回到2月共识的轨道上。在跟希腊政府斗智斗勇方面，欧盟机构坚持2条底线：一是希腊不退出。虽然欧盟在极力挽留希腊留在欧元区，而对希腊来说也不希望“退欧”真的发生，但偶然性事件有可能会造成希腊“被动”退出欧元区。23日晚齐普拉斯同默克尔进行了4个小时的会谈，其中一个议题就是双方都在尽量避免擦枪走火的情况发生。二是规则不能违反。希腊政府可以通过寻找不同的实施方式来落实债务责任，但应该言而有信，而不是“任性”。

    3月20日，在跟欧盟的相关领导人寻求政治解决方案无果之后，齐普拉斯终于承认现实，不再寄希望于债务减计，并于27日向欧元区递交了具体的改革方案。

    改革方案的焦点体现在四个方面。一是私有化。按照原计划，2015年仅私有化一项计划就会给希腊财政带来40亿欧元的财政收入。而齐普拉斯政府不想出售国有资产，认为应该同战略投资者合作，保持政府对企业的绝对控制权，但作为让步，同意已经开始私有化的项目不会被叫停。中国的比港项目有可能因此而受益。二是增值税。债权人希望取消对希腊岛屿上的增值税30%的减让，同时希望将酒店业的增值税税率提高到13%。希腊政府反对，认为会对旅游这一主要财政收入带来冲击。作为变通，希腊政府有可能取消对客流量大的岛屿取消增值税减让。三是不动产税。齐普拉斯承诺将取消上一届政府实施的不动产税。但鉴于该项税收涉及到25-30亿欧元的预算收入，在政府无法找到更好的开源方式情况下，估计将会继续实施不动产税。四是养老金。这涉及到提前退休人员的养老金，以及养老保险缴费贡献与养老金待遇之间的关联度。其他一些重要问题还涉及破产法、集体裁员、快速工资纠纷解决以及放开能源市场价格等。

    方案的难点在于，一方面齐普拉斯需要在选民和议会面前维持其承诺，即不能削减选民的福利，而另一方面，面对债权人的压力，需要开源增收，偿还债务。双方如何找到合适的平衡点将是希腊债务谈判的关键。

    对于希腊政府来说，最大的挑战是如何将债务问题变成自己的发展机遇。齐普拉斯政府抱怨以前的救助计划是外人强加的，但如果希腊政府不再玩躲猫猫游戏，对国家治理体系和经济发展的结构性问题进行彻底改革，而对于债权人来说，如果能够满足还债的要求，即使实施的手段不一样，也是有谈判的余地的。希腊目前采用的是挤牙膏的谈判方式，虽然现在离6月底的期限还有3个月的时间，但外界预测希腊的资金可能3周内耗尽，此外希腊银行现在每周有大约20亿欧元的储蓄流失，希腊是否耗得起？希腊问题的早日解决，对希腊和对欧元区都是一件幸事。

    （联系 陈新：chen-xin@cass.org.cn）